<<风起上篇>> 情况比举报的还要严重

情况比举报的还要严重

这样折腾了不少时间。小朱思前想后,认为已经出了事,虽说纸包不住火,但能挺多久就挺着吧。就是扛不过去,自己不过是个执行者,承担不了大的责任,也就不多说了。好在戏曲研究所是个世外桃源,厅里有姜草阳罩着,三年五年从未有人来查过帐、搞过审计,心想也可能这么混过去了。谁知道上头哪位领导的神经搭错了,还动了真格。

小朱心里矛盾到了极点,真不知道如何是好,坐也不是,躺也不是。不一会儿,她的衬衣全湿透了。

戏曲研究所的情况,小朱当然清楚,账上好像看不出半点名堂,麻烦就在账外账。她为了防备不测,自己早留了一手。看来这次要混过去实在太难,但人不能过河拆桥呀,总得给郑步前报个信息才好。趁着彭彪他们在看“新闻联播”的时候,小朱悄悄地拿起了电话。可是刚刚拿起电话听筒,聂干事就走了过来,狠狠地瞪了她一眼。小朱的手抖了几下,话筒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。

于是,彭彪,丁刚强、聂干事三人又回到外间,在刚才的位置坐定,6只严厉的眼睛盯着小朱。

小朱低着头,开始抽泣。

四人都不说话,双方对峙着。

三十分钟过去了。小朱还在抽泣。

如此静静地对坐了两三个小时,已经是凌晨两点了。小朱实在有点招架不住,眼皮耷拉着,最后,她实在熬不住了,不得不慢吞吞地把几件事,一一说了出来。

彭彪悄悄地对丁刚强说:“看来呀,情况比举报信说的还要严重。”

聂干事递过一沓纸,对小朱说:“你把说的这些都写下来吧。”小朱只好照办。

彭彪和丁刚强便到隔壁房间去睡觉,留下聂干事陪坐在客厅里。

凌晨6时,小朱把详细的情况都写了出来,材料纸满满的几大页,并附了一个账单。小朱提供的情况,涉及到郑步前经济问题的有:

一、利用戏曲研究所办的刊物《江东戏曲》增刊的名义拉赞助90000元,出版印刷增刊成本12000元。买书号、印刷发行郑步前《论地方戏曲》一书,印刷费9000元,出版社管理费15000元,郑步前给自己发稿费14800元,剩余部分扣除税金,全部转入小钱柜。

二、承办东南八省地方戏曲研讨会,向上级机关申请拨款30000元,企业赞助50000元,收缴会务费20000元,剩余部分转入小钱柜。

三、郑步前将近年来小钱柜的存款给几位所领导和会计,每人年终发红包10000元。尚有余额87000元,以郑步前的名义购买国债,单据存在郑步前家中。这笔钱所有财务账目没有体现。

以上三项合计,郑步前的经济问题有十多万元,属于贪污挪用的款项不少于八万元。

聂干事将彭彪和丁刚强唤醒,把这份清单给他们一一过目。丁刚强让小朱签名、按了手印。

小朱反复说:“我不过是个执行者。”

她又说:“我家里存着一本明细账,我全部交给组织上。”

趁着天色未明,丁刚强和彭彪带了小朱,匆匆开了车过江,把聂干事留下来睡觉。

他们拿了那本明细账,回到江东大学招待所“外教楼”,这时太阳已跃出了清江河的水面。

聂干事被他们吵醒了,不耐烦地说:“我想好好地睡一觉。”于是拉着小朱进了里间,反锁上门,倒头再睡。
彭彪和丁刚强下楼去吃米粉。米粉刚端上来,过来了两位擦皮鞋的小姑娘,丁刚强觉得自己的鞋太脏了,与“外教楼”的整洁环境很不相称,于是掏出两块钱,对彭彪说:“咱们都擦擦”,把脚伸了出去。

丁刚强的手机响了,是许晴晴打来的。

许晴晴问:“你在哪里?”

丁刚强答:“我在外面。”

许晴晴又问:“能不能告诉我具体位置?”

丁刚强支支吾吾,还是没有说。

许晴晴说:“听说你在办个案子?是老王交办的吧?能不能找个借口不介入?”

一连串三个问题,问得丁刚强的脑袋“轰”地涨大了许多。

停了片刻,丁刚强只好“哦”了一声,便说:“为时已晚了。”

许晴晴不情愿地挂上了电话。

彭彪和丁刚强商量,该把情况向王志清报告一下。他建议吃过饭就过河去。

丁刚强推脱说:“昨晚太累了,大清早又跑了一趟,让我再睡会吧。”

彭彪也不勉强,独自打的去了。

丁刚强回到三楼,他的手机又响了,是伍月华的号码。丁刚强感到,这个电话与许晴晴所劝告的有点什么联系,加上和伍月华那次谈话以后,丁刚强便存了戒心,便干脆把手机关了,在外间沙发上呼呼大睡,直到12点彭彪回来把他叫醒,才懒洋洋地爬起来。